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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医师协会副会长高润霖:要做人文的医生

  • 文章作者:齐莉

“我愿尽我力之所能与判断力之所及,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……无论至于何处,遇男或女,贵人及奴婢,我之唯一目的,为病家谋幸福,并检点吾身……”

怀揣医为仁术、救死扶伤的《希波克拉底誓言》,医生们上路了,但不久他们便发现,这条路并不平坦。为“守护人类生命健康”的责任,他们比前人更需勇士披荆斩棘的气概,但每踏出的一步又都必须谨小慎微,如履薄冰,因为不知何时一次“偏向”,便有可能掉入万丈深渊。于是,这份初始的承诺日渐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。然而,病人并未减少对医生的期待,现代医学技术的发展让他们越来越觉得医生就应该“妙手回春”。他们希望,医生能像古代的传教士一样,握着自己的手,看着自己的眼睛,希望每句话都能引起他们的反应,每种心情都能引起他们的共鸣。

这原本是没有错的。“医者父母心”,古往今来,无数的医学大家都在用自己的言行履行着“首先做一个朋友、做一个知己”的信条,他们甚至牺牲了自己生活中的幸福,而仅仅为了无愧于“医生”这个神圣的称号。

但现实生活中,当一个人整天面对超负荷的工作量,又时常碰上难以沟通的病人甚至无辜被辱被打时,又有什么充足的理由要求他们简单地相信“医学是一门既非纯科学也非纯艺术,更应该是一门宗教”的说法。

于是,医生和患者这对本应该在“一个战壕中的战友”开始生分了,过去的信任被逐渐消磨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彼此的重重戒心:患者觉得医生冷漠;医生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,却还要忍受一些病人的无理取闹甚至人身攻击,当看到自己的同事无辜挨骂挨打甚至致残致死时,他们的心在流血,他们不能不设法“保护”自己。

所谓“解铃还须系铃人”,要想最后皆大欢喜,病人需要多给一些理解,要理解现阶段医学发展仍有许多局限性,不是所有的病医生都能诊断出来,也不是所有病都能治好,更不是花了钱病就一定能好;医生要身先士卒,学会做“人文的医生”。简单点说,就是遵守伦理道德,学会和病人沟通的技巧,学会换位思考,多想想如果你得了病会怎么办?对病人多些笑脸、多些温柔的动作、多说几句好听的话,其实并不很难。

西方医学从上世纪初传入我国到现在,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,对疾病认识越来越深入,但近年来它却缺少了对“人文”的关注。如果说过去我们需要在传统的人文“画布”上绘上科学“风景”,那现在则更需要在科学的“风景”上添些人文景观。我们期望涌现越来越多林巧稚、张孝骞式的医生,也呼唤社会和公众尊重、理解医生,构筑良好、和谐的医患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