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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林:地沟油一切皆有可能

近日院士陈君石表示,地沟油的出现超越了科学的想象。当道德没有了底线的时候,人类的想像力,即使是“不惮最大的恶意”,在罪恶面前也都显得是那么的贫乏。100%的利润驱动,足以让科学上不可能的事情在现实中变得可能。

针对舆论关心的食品安全问题,中国食品毒理学学科的创始人之一陈君石院士接受了媒体的采访。当记者问到陈院士曾经判断“地沟油不可能大量流回餐桌”这一问题时,陈君石回答说:“根据当时能看到的证据和我们对地沟油的了解,我和其他人是讲过地沟油不大可能流向餐桌的话,我要道歉。后来,公安部破获了这样的案子,这是事实证据。这也说明,制造假冒伪劣食品的手段越来越奇异,远远超过科学家的假设。”

院士不是神,也是人,也有作出错误判断的时候。陈院士并没有摆院士的谱儿,能为自己的错误判断道歉,这本身也是科学精神的表现。

这样的判断失误对科学家也是一个提醒,在对社会问题作出判断时,应该慎之又慎,尤其面对自己不熟悉的社会领域时,更应该存一颗谨小慎微之心。作为食品毒理学学科的创始人,陈君石院士可能对地沟油比较熟悉,对于地沟油的构造和毒理有专业上的了解。可是,对于其身处的这个社会的道德现实,对于人性的惟利是图,对于那种一再突破公众想像力的道德沦丧,研究自然科学的陈院士不一定很清楚。

陈院士们根据“当时能看到的证据和对地沟油的了解”,作出了“地沟油不可能流向餐桌”的判断。一方面,院士看到的“证据”是有限的,另一方面不能根据对“地沟油的了解”就轻易作出那个判断。惟利是图的驱动下,超越公众想像力的缺德事太多太多了。我们能想像商人会用臭皮鞋做胶囊吗?我们能想像周正龙用会一张年画摆拍华南虎吗?我们能想像奶粉中充满三聚氰胺吗?我们能想像很多油脂竟然是用腐烂动物的尸体炼制而成的吗?

这一切我们想像不到的事情,都在现实中发生了。当道德没有了底线的时候,人类的想像力,即使是“不惮最大的恶意”,在罪恶面前也都显得是那么的贫乏。100%的利润驱动,足以让科学上不可能的事情在现实中变得可能。决定地沟油会不会流向餐桌的,并不是其本身的结构,而是“是否有利润可图”,这是陈院士们在进行科学假设时所忽略的变量。

陈院士在道歉后还说:但地沟油是否如舆论所说,大量地流向餐桌,我们仍缺乏科学证据和事实证据;现在很多人说,只要我到外面吃饭,就会吃到地沟油,但果真如此吗?——我觉得,陈院士不必紧抓这个“大量流向餐桌”玩文字游戏。虽然缺乏事实证明“地沟油大量流向餐桌”,但在缺乏基本的地沟油检测技术的情况下,加上监管的不给力,公众不得不焦虑于自己吃到的油是不是地沟油。科学家们最需要做的,不是呼吁公众科学、理性看待食品安全问题,而应该敦促政府加大监管,消除公众的焦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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