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法后只消停两天 "医托真像肿瘤一样难治"?

“是看癌症吗？咨询在隔壁啊！”昨天下午，外地来沪的陈女士带着妈妈在金陵东路上的上海群力草药店门口，遇到了一位“热情”的中年妇女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，陈女士看到的是一家刚刚拆除招牌的店面，店里坐着另外两名中年女性。
 
“我们现在在装修，以后要搬到对面去的。”见陈女士面露疑虑，热心人补充道。

“是医托！”陈女士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。她拉着妈妈重新返回群力草药店，在自动扶梯边上，门诊部竖着警示牌：“小心医托骗人。”陈女士对记者说：“还好没上当，他们太害人了。”

执法后只消停两天

让陈女士更没有想到的是，这家没有招牌的黑店，上周五才被黄浦区卫生监督所联合工商、公安、城管、食药监管等部门重点打击过。店面的招牌正是在那次打击中被责令拆除的。原本这家店的招牌上写的是“肿瘤专家服务部”的字样，落地玻璃窗上也贴了与肿瘤咨询有关的宣传文字。

区卫监所执法四科科长刘肖俊说：“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罚这家店了。”他们通常的做法是，哄骗病人到“肿瘤服务部”里接受所谓的免费咨询，并且抓住病人求医迫切的心理，再推销所谓的“灵丹妙药”来坑害病人。

在今年“3·15”消费者保护日，他们就接到一位江苏患者的投诉：这位患者被群力草药店门口的医托骗进了肿瘤专家服务部，并且在那里购买了8盒价格为4000余元的“绿谷”灵芝孢子产品。卫监人员当即前往这家店，要求他们退回患者支付的费用，并依法罚款1万元。然而对他们而言，受罚是偶尔的，获益却是经常的。

昨天下午，记者在群力草药店门口看到，草药店东西两侧的玻璃店门上，都倚靠着两位中年妇女，西侧一位说上海话，东侧一位说普通话，与陈女士母女俩搭讪的就是东侧这位。保安告诉记者：“在上周五监管部门联合执法后，只安静了周一周二两天，昨天早上6点开始，他们又出现在店门外了。”唯一有区别是，他们昨天并没有发放广告纸，只是口头拉客。

药店门口“楚河汉界”

群力草药店经理霍贵明说：“能被他们拉走的，都是贫困地区来的患者，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借了钱来看病的。”霍贵明实在可怜这些患者，但他唯一能做的，就是在店门口聘请一位保安，并向患者提供黄浦区卫监所的举报电话号码。

去年年中时，群力草药店聘请保安的头几天，医托们甚至还和保安发生过严重的暴力冲突。之后，保安与医托之间，就有了两条严格的“楚河汉界”。一条是看得见的，就是群力草药店的大门，医托活动区域在门外，保安管理着店门内；另一条是看不见的，医托拉人的时候，保安不插话；如果有人向保安咨询的话，医托也保持缄默。

刘肖俊说：“真的像肿瘤一样难治啊！”令他更为担心的是，监管的难度越来越大，“真的是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啊，执法的过程，简直就是在‘斗法’。”

“3·15”那天，他们执法的依据是，这家店在推销时，把保健食品称为药品，可上周五来执法的时候，他们已经修正了推销语言。监管人员发现他们的招牌属于非法，这家店又迅速拆除了招牌。“我们现在要根治他们，唯一能做的，就是要求房东不再将店面租赁给他们。”

拷问监管公信力

谈起执法和媒体曝光，群力草药房的保安有些心灰意冷，他问记者：“你们报纸曝光有用吗？监管执法有用吗？不是照样有人上当受骗！”屡禁不止，失去的是监管部门的公信力，受伤害的是已经走入绝境的肿瘤患者。

上海市食药监管部门的一位监管人员说：“我们法规太软弱了，通常只有出现了严重后果，才能吊销他们的生产许可证和经营许可证。”他所谓的“严重后果”，就是有人服药后致残或者致死。

“由于打击不力，越来越多的保健食品开始采用类似的营销方法。”刘肖俊认为，这些营销者显然研究透了相关法律法规，找到了可以打“擦边球”的方法和途径。保安说：“医托的应变能力非常强，监管部门一有动作，他们第二天就改变了策略；但他们蒙混过关后，监管部门却要过很久，才能找到应对之策。”

据了解，目前，专打“擦边球”的保健食品推销群体，不仅没有缩小，反而在扩大。刘肖俊说：“虽然难度大，但我们也会尽力。”据悉，黄浦区的监管执法人员已经表示，一定要斩断群力草药店门口的医托，一旦发现“死灰复燃”，将严惩不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