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10月22日凌晨2时左右,昆明市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凤合镇一条乡村公路上,一名光着脚的中年妇女摸黑往镇上走去,左脚被玻璃渣扎破后,她把外衣脱下裹在脚上继续向前走……这名中年妇女叫王世香,凤合镇交水村村民。王世香自称:“当晚,我被卫生院的救护车拉了3公里远丢下,我就赤脚跑回医院……”11月7日,记者到凤合镇采访时,王世香的丈夫胡万能说:“我老婆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,当晚,她到医院看病,却被医院救护车拉到荒郊野外……”
事件背景
王世香今年42岁,丈夫胡万能40岁,8年前两口子因为家庭琐事吵架,王世香喝下农药,经医院及时抢救活了过来,但是从此胃留下了病根,脑神经也受损、患上间歇性精神分裂症。为了照顾妻子,胡万能只能呆在家里,仅凭一亩三分地生活。这几年王世香发病次数明显减少,为补贴家用胡万能就到镇上石场帮人干活。
患者及家属
患者 自述被“丢弃”过程
10月22日晚上,胡万能从石场回家后,吃过晚饭就睡下了。当晚11时左右,王世香胃疼就一人前往离自家约两公里左右的凤仪卫生院看病。王世香说:“我到医院后,看见一个医生在打针,我叫她帮我看病,但她不给我看。”王世香便在医院里大哭大闹。过了一会,几个男的就把王世香拉出医院。次日凌晨2时左右,卫生院用救护车将她送到3公里外,救护车掉头便离开了。
家属 医院做法不人道
王世香花了1个小时走回镇上卫生院,要讨说法又在医院吵闹。医院便指派救护车驾驶员张家昌找王世香的老公,凌晨3点左右,张家昌找到在家睡觉的胡万能,胡万能随即赶往卫生院接妻子。胡万能说:“我到医院看见妻子满脸青肿、还尿湿了裤子,腰部有四五个脚印。我当场质问卫生院工作人员为何不及时通知我,老婆的伤是哪来的,深夜把她送到几公里外,万一有什么不测,该由谁来负责。”
胡万能说,他曾经问过妻子脸上的伤,也问过当时在卫生院的患者,他们均表示是院长和救护车驾驶员殴打造成的。
卫生院
院长 “患者叫我们把她送回娘家”
11月7日,记者见到了凤仪卫生院院长杨高刚和救护车驾驶员张家昌。
杨高刚说:“我们确实是用救护车将王世香送到了一条乡村公路上,那是因为我们不知她家具体位置,她当时说她被老公打了,叫我们把她送到娘家的,只知道她娘家就在大庆村附近,所以就把她放在大庆村村子路口。”
杨高刚说:“10月22日晚,我做手术一直到23时左右。凌晨零时30分左右,我接到值班的张护士电话,说有个疯子在卫生院里大吵大闹,要求医院帮她看胃病,并且还要睡在医院不走,我便赶回医院了解情况。”
“我回到医院,看到她(王世香)在卫生院院内大声吵闹,便叫医院里一名叫王世胤的乡村医生把王世香送回家,因为王世胤知道王世香是交水村人,他们是亲戚关系。”杨高刚说,后来王世胤把王世香送到镇供电所附近,就一个人回去了。但是王世香又折回头来找到卫生院,要求卫生院帮她看病,并且大吼大叫。没有办法,杨高刚就和驾驶员张家昌等人将她推出卫生院,王世香就在地上打滚,最后造成脸上多处受伤,不是他和医院的工作人员打的。
杨高刚说,凌晨2时左右,救护车驾驶员张家昌听卫生院另一名医生说王世香家在大庆村,于是就把她送到大庆村。当时考虑到时间较晚,就没有问王世香具体在哪一家,于是在路上就把她放下来了,因为那个地方车好掉头。
杨高刚说,对于患有精神病的患者如果没有家属的陪同,他们卫生院是不敢接诊的,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。
驾驶员 “我将她送到大庆村口”
“我不知道王世香家是交水村人,我是听她自己要回娘家(大庆村),我将她送到大庆村口。”驾驶员张家昌说,他回到卫生院大约1个小时左右,又听到王世香在医院里大叫。这个时候,他和其他同事一起把王世香推出去,这个时候发生了拉扯。后来他就找到了王世香的丈夫要求他来领人。
警方 没有发现医院打人
记者了解到事件发生后寻甸县公安局凤合派出所介入调查,并进行了积极调解。
11月7日下午6点左右,记者来到凤合派出所采访,一名值班民警说,所长出差到寻甸县城了,随后记者电话采访了所长。“当晚,当事人并没有向派出所报案,事发第三天,胡万能到派出所报案,说是他妻子王世香在医院被打,要求卫生院赔偿。我们调查后,没有证据证明医院的工作人员打过王世香。而且,王世香属于间歇性精神病人,她经常到一些单位闹事。派出所曾经告诉过她老公,要好好地监护好王世香。”派出所所长说。
目前,卫生院先垫钱给王世香治病,待病情好转后,派出所再作进一步调查。
采访现场 患者接受采访思路清晰
11月7日,记者在王世香家里见到了她,她脸上贴满了膏药。接受采访时,她思路比较清晰,向记者讲述了整个过程,这些讲述中有很大一部分与后来记者采访卫生院时,卫生院的说法是比较一致的。